香港电影最吸引人的不是它激烈的打斗场面,也非腔调十足的造型设计,而是生活化的那一部分,上一秒剑拔弩张的敌人,下一秒就在柴米油盐中和好如初。这种生活桥段对于非港人而言也有一种跨地域的亲切感,这也是香港电影能够在一段时间里霸占东南亚市场的原因:好莱坞电影虽然刺激,但依旧存有文化壁垒。遗憾的是,这壁垒在所谓的全球化进程中似乎变得越来越薄。
港片的制片费并不高,因而制作者除去掌握迅速把握观众的节奏以外,还要考虑如何在有限资金内利用好道具,光影可以说是一门大学问
一群杀手几乎都是长期演黑帮片的了,可以说阵容强大。情节一般,枪战时间挺长。他们一座上车子就要问:去哪?迷茫和彷徨,即使他们武功高强。
阿和的老婆很强,看到丈夫的尸体抬手就开枪。所以,千万别惹怒,女人,她们都有疯狂的潜质,一旦怒了不计后果的报复。与往日的柔弱截然不同。
一段对话:
“金子怎么办?”
“无所谓,江湖再见”
“船等到天亮才会开”
欣赏这份洒脱和义气,即使他们很难再回来了。
一个易拉罐落地之前,所有都结束了。谁欠谁的,已经说不清了。
临死前找的那张照片属于他们,那份义气。
一吨梦有多重?
没劫到黄金,林雪徒生感慨的一句话却触动了我的神经。虽然这样一句台词很快就淹没在港式无厘头的调侃搞笑里,虽然我不是银河的粉丝也不是枪火的饭,虽然混乱暴烈的枪战和那见血的生死厮杀实在叫我一个女文艺片爱好者招架困难——但如果不撑下去,就不会看到漠漠旷野中四个浪子游侠似的来去如风(那段配乐尤赞),傲然天地间,而这个场景又是何等让我心怡!
当人自身的卑微渺小被置于更广阔的时空中,就成全了一种独异的气质。是放逐,不是流浪,多了一种宿命式的无奈,却也被商业片贯用的戏噱方式化解得不是那么悲壮苍凉。明明最后回到谢夫饭店是来赴死,心知肚明,四个人却还在大头贴前嘻哈半天。他们用喧哗以对,冲破了周遭的阴森清冷,掀起最后的高潮。
整部戏,一上来节奏真是缓慢的颠覆想象,台词又少,在第二遍看时才明白这正是说故事的技巧,为的是静极生动合该有事,为的是其后能将沉默中积蓄的力量爆发得更猛更急。
杜琪峰以他的节奏暗中掌控着全剧,让黑帮戏也见出了点艺文气息
试图通过文字解读放逐,终归是徒劳的努力。品味放逐,彷佛经验一场性爱狂欢,是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美妙。
杜琪峰有如做爱般的叙事节奏,著实为人称道,一些场面的处理甚至令人拍案叫绝。加之画面的构图,人物表情动作的细节捕捉,镜头的动静运作所产生的奇妙化学反应,使影片丰满到可以忽略故事本身。
对如何带领观者历经有如前戏,高潮,再高潮,最终释放的系列体验,杜琪峰深谙其道。他屡试不爽的静态画面和慢镜头的交替使用,像情人间的爱抚,将情绪堆积至一个高点,然后是瞬间的释放,却又迅速收紧。这种不完全的,有节制的释放,作为再一次的情绪酝酿的起始,将最终的高潮推向极致。似烟火表演,在上一次璀璨即将幻灭的夜空,点燃更绚烂的花火。等到高潮的涟漪渐渐散去,走向全然的寂静。
比较枪火,放逐在更大层面上表达了杜琪峰的浪漫情怀。夹杂在几场酣畅淋漓的枪战戏之间的叙事,是轻快伴随幽默的。几位江湖“大佬”被赋予的,不再仅仅是侠义精神,还有居家好男人般的脉脉温情,浪子式的放荡不羁,冷酷劲爆型男下的屌丝气质和舍生取义的理想主义情怀。
我们去哪儿?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我们去哪儿?我知道吗?我不知道。
我们去哪儿?他知道吗?他不知道。
我们去哪儿?谁知道?谁也不知道。
那,我们去哪儿?来,抛个硬币吧。
……
现实主义抬起头说,我们去哪儿其实是命运问题;
唯物主义皱着眉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植物学家拍拍身上的尘土说,命运就是光合作用;
数学家推了推眼镜,命运就是设X=Y,Y=Z;
嘻哈一族伸出四个手指,命运就是shake now;
小资们不紧不慢的喃喃道,命运是选择什么样的鞋子,搭配什么样的人;
乐天派摊开双手,何必在意命运;
杜琪峰对着枪口轻吹一口气说,命运就是死亡;
春上村树合上《挪威森林》,死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生的一部分。
……
于是,我们看到了《放逐》。看到了兄弟,看到了友谊,看到了爱,看到了忙然,看到了命运,看到了被抛起的硬币,看到了它被丢到海里,看到了如诗般的枪战,如画般的死亡……
在我的印象的中,自从《枪火》为杜琪峰拿了金像与金马之后,杜琪峰的电影就几乎定了调调,我不想去评论这是好是坏
【放·逐】完美!一吨的义气有多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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